张普景被江古碑"坚壁清野"了起来,他已处于濒死和精神分裂状态,但是江古碑还是要从他这里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因为江古碑知道,早在麒麟山时期,因为路线的分歧,张普景一直在不屈不挠地研究杨、王、梁、窦、包括他自己的历史和现实问题。历次运动张普景都表现积极,只要上面有号召,他就会执行。如果能把他掌握的材料抛出,那将是一个集束炸弹。但是的张普景现在却成了反对文革的死硬分子,就是不肯把肚子里的货吐出来。
这时候的张普景,却正在为革命为什么会闹成这个样子而百思不得其解。他这个自认为最坚定最纯洁的革命者居然成了反革命,他有时候也怀疑,自己真的是反革命吗?那么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变成反革命的呢?
江古碑经常出现在他的面前,以威逼和诱导两种方法来对付他。
而张普景的精神也常在两种状态中游移。当他糊涂时,他真的以为自己成了双料的反革命,为此而痛哭流涕;而当他清醒时,他又成了一个像在过去的斗争中面对敌人的严刑拷打决不屈服的革命者,而江古碑则成了卑鄙的行刑者。有时候在神情恍忽中,张普景觉得自己竟成了当年的李文彬,李文彬倒底是叛变了还是没叛变,连他自己也搞不清了。
有时候他又想,现在造反派对他的严刑逼供,恐怕也不比当年日本人对李文彬的逼供差,自已可以坚持住不叛变,李文彬为什么就叛变了呢?
梁必达被抓以后,也必然被斗。文泽远也被拉来当了陪斗。想想往事,看看现在,实在让文泽远感慨人生无常。好在他已成了死老虎,而造反派们的主要精力是放在打活老虎上。
以梁必达的性格,他是不会老老实实地被斗的。在斗争会上,他先是和造反派们唇枪舌剑,当造反派们对他拳脚相加时,他竟与造反派大打出手。
在危机关头,北京来了电话,窦玉泉让造反派头头去听电话,电话是周总理亲自打来的,说:要斗梁必达同志可以,但决不可武斗,谁造成严重后果,谁要负全部责任!周总理的保护,终于使梁必达躲过生命的一劫。造反派把他发配到农场的牛棚里去,勒令他不许再叫梁必达,只能叫梁大牙!
江古碑对张普景的威逼始终没有取得太大成果。但既不敢轻易地杀掉,也不敢放,只能长期秘密关押。终于有一天,看管他的人发现张普景疯了。在他疯病发作时,他把过去麒麟山的历史和当今世界革命的形势常常一锅烩地作起了大报告。
为了卸掉这个包袱,江古碑把窦玉泉带来了。张普景的惨景让窦玉泉心有不忍,说江古碑太过分了。但是江古碑却提起了当年窦玉泉让他看的那个"患"字,说我是从你那儿学到不能养虎为患的道理的。
窦玉泉动了恻稳之心,说张普景这个人已经废掉了,要求江把张普景交给他去处理。
窦玉泉被整下台后,因为他一贯不当出头椽子,所以情况要比其他老战友好得多,他现在是军里某农场的场长。他也把张普景安排在了这里。张普景时常沉默时常发作,只能小心照顾。有时候连窦玉泉也在心中犯嘀咕,不知道张普景是真疯还是假疯。无奈中他找韩春云商量怎么办?韩春云一直以为张普景已经死了,知道他还活着,觉得当务之急是让一直在寻找张普景下落的妻子儿女见一面,窦玉泉冒险答应了。
张普景回家了,但新的问题又出现了。张普景天天闹着要给军里干部们做报告,不让做,就把家里东西砸个稀巴烂。
窦玉泉反复考虑,想出了一招。他去找正代理军长的朱预道,要求让朱预道借个空礼堂给他,让张普景如愿以偿地做一次报告,,把憋在心里的话都吐出来,没准能让他醒过来。
这个要求让朱预道很为难。他现在也是如履薄冰,生怕被造反派知道了就要大祸临头。但在窦玉泉一番既有骨头也有肉的说服下,老战友的情份还是占了上风,他同意借一上午礼堂给他们。
张普景一直要召开的大会终于开了。窦玉泉和老战友的孩子们对大会作了精心安排。在张普景的这个报告中,他回顾了自己的一生。镜头和情景不时闪回到当年的某些人和事上去。他也谈到了文化大革命。谈到最后,这个疯子的评议却越来越深刻,越来来越"反动",许多在拨乱反正之后人们才敢讲的话,竟在那个时候就被他这个濒疯濒死的张克思讲了出来,使不多的几个听者心惊动魄。 报告做完了,张普景的生命也结束了……
历史的天空第28集剧情介绍和张普景相比,梁必达算是幸运的,总算没整死。他被发配到了一个农场里,在这里,他的名字又成了梁大牙。
他的老上级和老战友,倒的倒,死的死,杨庭辉五十年代受到彭德怀的牵连,被下放到西南三线工厂;王兰田于文革之中被斗争之后贬为平民;其他下级也都四散分离。和他在一起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当年一道从蓝桥埠逃出来,后来殊途同归,但在性格上和一切历史旧帐上有隔阂的陈墨涵。他们被发配住在同一间牛棚里。
让梁必达不愉快的是,在如今这个地方,本该同舟共济的陈墨涵,却对他不冷不热。空闲时宁可拉他的破二胡,捣鼓他的半导体收音机,也不和他说话。
和当年参加革命时一样,梁必达始终不是一个安分守已任人摆布的人,他总要搞出一些什么动静来。他不停地给陈墨涵捣蛋,两人的性格冲突不时出现了一些喜剧性的效果。
二人在农场既"勾心斗角"又相濡以沫。他们是以一种特殊的方式在相濡以沫,这种相濡以沫又是以互相"勾心斗角"的来表现的。
比如说,梁必达愿意种粮,而陈墨涵喜欢种菜。梁必达养了一群鸭,而陈墨涵却养了两只羊。梁必达要用他的鸭去吃陈墨涵的菜;而陈墨涵还以颜色,用他的羊去吃梁必达的苗。两个年近花甲的人在这方面搞起了互相的攻防。
农场里还有一条狗,只有一条狗。在寂寞的岁月里,他们都希望这条狗能是自己的忠实伙伴,于是各尽所能对狗进行开了统战工作。那条狗虽然对梁必达也不错,但对陈墨涵更为铁心。陈墨涵不在面前,它对梁必达很是亲热,但只要陈墨涵一唤它,它就飞奔而去。这让梁必达想起了当年的斗狗事件,喟叹道:"你这家伙就是有狗缘。"
提起狗缘,让陈墨涵想到了高秋江,自从他被激怒签下离婚书之后,高秋江就离家出走,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想到伤心处陈墨涵不禁潸然泪下。梁必达见状安慰他,陈墨涵感觉到梁必达似乎知情,但追问下去,梁必达却欲言又止。
那条狗生小狗了,这让梁必达十分高兴。二人分配小狗,这条归你,这条归我。互相戏称,一个是狗公公,一个是狗爷爷。
慢慢地,过去的一些历史积怨就成了他们冲突的话题。可是正是在这种不断冲突的过程中,一些历史疑案渐渐清晰起来,他们之间结下的一些疙瘩也在渐渐解开……
在城里,韩春云和被放出来的岳秀英互相支持,带着孩子们艰难地生活。造反派不让韩春云去见梁必达,好不容易争取到了孩子可以去探视的权力,于是梁家的孩子,张家的孩子包括朱家的孩子都到农场去看望梁必达。韩春云悉心熬了一锅鸡汤让孩子们带去农场,一路上仔细保护,恰恰到了牛棚门口,由于过于激动给打翻了,让孩子们心疼不已。
两代人见了面,不仅梁家的孩子叫他爸爸,连张普景的孩子也叫他梁爸爸,这让梁必达十分感动。但同时他也看出了无儿无女妻子又离他而去的陈墨涵心中的悲楚。他以他的一贯风格把孩子们集合到一起,让陈墨涵挑一个孩子过继给他,无论他挑中了谁,是男是女,那就是陈墨涵的后代,就得管他叫爸爸。这让陈墨涵十分感动,但他说,他本来和高秋江说好了是想收养一个孩子的,可是现在高秋江走了,自己光棍一条,还提这事干什么?
梁必达说:"老陈你记住,如果有一天高秋江回到你身边了,你们两口子想要个儿子或者女儿了,我梁必达今天说出的话到任何时候都是算数的!"
在文革的灾难中,陈墨涵和梁必达这一对老冤家老对手反而成了患难之交。在梁必达和陈墨涵把各自心中最关键的结解开了以后,两人的关系便开始融洽了起来。他们谈起了他们的战友,这是另一种谈法了,在历史悬案澄清了之后,谈的便是各种人的品行、能力和个性了。
他们谈了战友,也谈女人,包括生死不明的高秋江。当然还有差点让梁必达犯错误的苏联专家太太。
陈墨涵听广播;梁必达写字。梁必达把他在农场的写字和他一生中前几次重要的写字联系起来。品出了写字对于人生的意味。
在这期间,还有一个神秘的年轻人来农场找过陈墨涵,说是受人之托带给他一些东西,却坚决不说是受谁之托。陈墨涵猜测那个人就是高秋江,她还在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默默地活着。
梁必达和陈墨涵甚至搞了一次大胆的逃亡行动,结伴逃回蓝桥埠老家看了一次。老家已物是人非,让他们唏嘘不已。
他们的逃跑,惊动了朱预道。但是朱预道想到他们可能是回蓝桥埠去了,也悄悄地回到了蓝桥埠。他们在当年打架的大坝上见面了,各自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但梁必达和陈墨涵都装着不认识朱预道,让他很是伤心,但也无奈,谁让自己做出了对不起老战友的事呢?
三个老乡又各自回到了各自的地方。